北京的秋天🍂
关于北京的秋天,杭州人郁达夫在《故都的秋》里写道:
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,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,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,早晨起来,泡一碗浓茶,向院子一坐,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,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。
《故都的秋》
北京人史铁生有一句则也很精彩,他说:
秋天是古殿檐前的风铃响。
《我与地坛》
这次从杭州出差来北京,第一次对这座城市有正面印象,因为这次是在秋天。
亦庄
到达北京已经是深夜,在北京南站吃了南城香的肥牛饭,又撸了几个串,真的很好吃。上次来北京转机就在南站吃过一次,就觉得很不错,这次再次体验,更加坚定了我对这家北京版老娘舅的喜爱。吃完打车去亦庄,隔日要去拜访亦庄的客户。亦庄在这座巨大城市的边缘,是隶属于大兴区的一个镇子,和廊坊接壤。打了辆车,穿透夜晚中的京沪高速,达到了订好的平价旅店。
第二题清晨,发现这个小镇已在我前面苏醒,窗外的街边,已经站满了等车去上班的年轻人。我没有吃酒店的早餐,去隔壁的麦当劳买了咖啡和蛋堡,麦当劳里也已经坐着很多对着电脑忙碌的年轻人。感叹即便在这座城市的最边缘,竟也如此的忙碌。
吃完早餐,战战兢兢地去客户工厂拜访客户。这座新势力车企,是我们公司预测的未来主流OEM之一。回想上一次来北京出差,是为了滴滴。短短几年间,滴滴本来雄心勃勃的造车计划早已夭折,而这家车企,竟站在新能源的头部。在欧美汽车行业中,有关这家车企的一切都是热门话题。本就满负荷运行的一期工厂旁,二期工厂正如春笋般拔地而起。这座还在建设的二期工厂,是我此行的目的。
这蓬勃的场景,必然离不开矜矜业业的年轻工程师们,他们将自己的职业生涯,绽放在这座京郊小镇上。午餐的时候,客户带着我们去食堂吃饭,我发现这里的员工非常符合人们对工科男的刻板印象:工作勤勉、穿着朴素,似乎总缺少一丝浪漫。他们中的很多人,我之前都认识 —— 他们当时工作在不同地点的不同企业。
比如本次的客户接口人,我和他相识时是在多年前的台州,当时他刚从长春跳槽而来。后来他离开台州,入职了一家坐落在盐城的新能源车企,我们上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。可惜这家同样野心勃勃的车企也已失去了生机,他不得不再次出发,辗转来到了北京。这种故事在这家公司里并不少见,许多人和我相识于广州、上海、浙江,最终又在这座京郊小镇相遇。
不知是好是坏,这些年我并未离开。作为局内人,又作为旁观者,我亲历着行业的起伏,也看着他们辗转与发展。我不奢望我们都会成功,但我祝愿个体们都能在这时代的洪流中,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,安顿自己的生活。
南锣鼓巷
我本不喜欢北京,很大的原因来自于我心中卑微的叛逆。我讨厌权力集中,排斥官僚体制,不认同盲目顺从。有朋友要留在北京,我总劝说他们不要贪图虚无缥缈的体制。但当我结束客户拜访,打车来到南锣鼓巷,沿着地安门东大街往酒店走,我有些理解了那些留在北京的朋友们。那天天气很好,夕阳洒在街面上,来往都是面带着微笑的游客,或者接孙子孙女放学的老人们。街道两边充满了古迹、胡同、商业与医院,交织成一种真实或虚假的安全感,一种贴近历史与权力中心的安全感。
在酒店入住后,我就开始开会。一直开到了晚上,本来有个会议要开到11点,但被临时取消,一下子偷出来一些时间。于是开心地离开房间,在附近的张自忠路旁着了家小酒吧坐了一会。这家酒吧叫做FangLang,虽然很小,但显得格外精致。门脸儿有些昏黄,不仔细看会误以为已经打烊。我在酒吧的最角落找了空位坐下,边喝酒边然后观察里面的人们。大家都很年轻,都好看。当然,也很多元化,有日本人和德国人,也有北京话和英文同样标准的本地人。我点了一杯“山茱萸”,点了一杯“植物学家”。两盏酒下肚,北京的夜晚真美。
第二天我起了个早,从酒店一路走到故宫东北角楼,途中间穿越了一整片北京胡同。在我看来,北京胡同的建筑风格并无特别,但社区文化很有意思。这里保留着很浓厚的生活气息,居民们在胡同里面聊天,游客们在胡同里面闲逛。我看到了特别漂亮又神气的野猫,也看到了身着时髦的老人溜着自己的鸭子。告别胡同,走到在故宫角楼附近的五四大街,街边的白蜡树叶已经金黄,印衬着远处的古城楼格外的清美,难怪郁达夫把北京的秋天称为 “Golden Days”。
短暂做了“都市闲人”后,我打车去北京南站,坐高铁回杭州。过了个偷感十足的夜晚与清晨,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北京。我能理解郁达夫笔下“Golden Days”的美好。
这座城市或许不仅仅只关于政治和权力,从工厂的繁忙到角楼旁的金黄,都是它的样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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